他声带受损,叫喊不出声。拼命呼唤妻子,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嘤嘤声。想要捶打床板,可他没有手脚,动弹不得。

    游弋把薄被重新给他盖上,说:“小莉,我再带你去看看另外两个人。”

    出了这间屋子,他们来到院子另一侧的厨房外。隔着厨房紧闭的门窗,能听见里头传来隐隐的生日歌。窗台对小莉来说太高了,游弋让她腾空,直到能顺利看见厨房里的场景。

    憔悴苍老了许多的宋母正怀抱着长大成人的小茂,两人倚靠在厨房一角的垫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生日歌。

    “怎么他二人要在这过生日?”放着无人的客厅不坐,非要挤在油污遍布的厨房角落里,令晏然很不解,更何况,“这才五月份,大学就已放假了吗?”

    “你再仔细看看宋家那位大学生。”游弋提醒道。

    晏然再细看,只见那大小伙的神情有些痴傻,搂着母亲的手上还拷着铁链。他问:“这又是什么缘由?”

    游弋说:“他父亲出车祸后,家中负债累累。从未上过一天班的宋母既不能离家,又要想办法赚取丈夫的医药费和儿子来年的学费、生活费。所以在自家开了个托儿班,帮忙照料父母忙碌,无人看管的邻家孩子。自打儿子考上名牌大学后,村中其他家长不时前来取经。于是宋母便萌生了让回家过寒假的儿子,给村中正在上学的孩子们补习,赚补课费的念头。”

    “给其他孩子补习,与他变得痴傻有何关联?”

    “他生在这样一个扭曲残暴的家庭,自小就参与到极端重男轻女的父母对亲姐姐的虐待中,心中早就种下了变态的种子。在宋家补习的孩子里,有不少妙龄少女。某夜,他尾随一个少女归家。行至田地边,他欲行不轨。但幸运的是,女孩的父母恰好来接女孩回家,在半路上撞了个正着。女孩得救了,但遭到村民围殴,被打到断子绝孙的小茂从此痴傻。他性情变得喜怒无常,不用铁链束缚便要对人拳脚相加。”游弋话音未落,厨房里便传来宋母呼痛的惨叫。

    方才还好好唱着生日歌的小茂,此时一口咬住了母亲的头皮,直到见血才松口。捂着破皮流血的头,宋母仓皇远离了自己的儿子。她匍匐在灶台下嚎啕,一抬眼看见了飘在窗外的两排醒目牙齿。

    那是?

    宋母一翻白眼,昏厥过去。昏厥没有持续太久,她转醒后带着满腔怒气,提起柴刀就冲向窗外的小莉。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我们生不如死,我就让你不得好死!”宋母破口大骂,挥刀乱砍。

    游弋与晏然隐身后转移到屋顶,将院子腾出来给小莉。看着她在院中灵巧的躲避,如同在跳一支另类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