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笑起来。

      “笑什么笑!还笑!”老师怒道。

      “老师,这张答题卡不是我的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涂的。”我一本正经地道。

      “哦——”这老师张大嘴巴,害羞从刚才我的脸上转移到她脸上。

      开考时,那个男老师大概是个哲学家,知道人在里面监考还不如用话来监考。于是道:“同学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把最后那个通假字“智”念成“知”。让人还以为他是在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是我知道的”。于是就出去休息了。乍一看起来,考生和监考老师理应好比是囚犯和警察。一个受人控制,一个逍遥自在。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倒是反过来的。听老师说将来过上共产主义了。惩罚一个人不是再让他做苦工,而是罚他不准干活——这当然是假的。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最无聊。学生们还好,因为要思考,要做题,自然就没无聊的道理。这监考老师就这样闲着没事情干,倒仿佛是被囚禁,烦得无所不至。于是交代了那几句就到外面去聊天——这回终于出狱了——或者说是放风。放风有女人陪着聊天,男教师当然愿意,女教师还不是一个样。互补互助两厢情愿。

      这下考场里面就嚣张起来。不像考场,反而像市场。四眼望去,除了我身边那个同学,根本就没个认识的人。认得的人倒是有。不远处有个文科班的女生。同学怂恿我我去看她的试卷,我不敢去。于是决定用纸条传输信息。写好后,我揉成一团,扔了过去。但是十分不幸。那女生不把考场当市场,而把它当成了战场,因此她穿了一身铠甲——牛仔服。我那纸团砸在其身上就好比是乒乓球打在坦克上,丝毫不损,感觉全无。我信心大减,说不成叫那个同学去看。他不去,只一味支持我鼓励我去。纸条不济,我决定亲顾茅庐。提心吊胆地走上去,说:“做完了没?我看看好么?”

      那女生胆小,一听吓了一跳。忙道:“快回去,我做完了就写来给你们!”

      我们就耐心等待,坐享其成。坐享其成的同时也“坐想其成”,想她快要做完了吧。不久答案就递过来了。我们连感谢都没有就开始抄。

      会考在不知不觉中过了。满以为整个炎热的夏天可以在家里休息了,那知道。竟然要补课。因初三学生要中考。托他们的福——教室有限,要誊出教室让他们考试,我们放了几天的假。回去带补课费和生活费。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读书吧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