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又去了千金阁?”听闻这消息江淮从堆满案卷的桌前抬起头来,他每日将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极满,是怕自己一旦闲暇便忍不住去见江锦安。

    可这样连日的劳累便是江淮这样要强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他眼下乌青浓密,胡茬更是布满了下巴,发红的双眼里血丝密织,江淮放下手中案卷,冷嗤一声:“那个劳什子的裴静怡是给他下了什么药不成?江止离了她便不能活了?”

    青斋没敢说话,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了江淮的神色,轻声道:“眼下侯爷那里已经知道了此事,侯爷的意思是趁着老太太还不知道,得快些把二公子寻回来,否则若是气坏了老太太......”

    青斋的话他明白,江老太太虽精神还好,可到底不如年轻时,若是动怒气坏了身子,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青斋道:“侯爷此刻脱不开身,长公子还是快些跑一趟吧。”

    “我这便去。”江淮起身,却觉一阵晕眩之感袭来,青斋忙把人扶住。

    瞧见书案上那未曾动过的午膳,青斋急道:“公子您就算是再忙也不能不用饭啊!这饿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我这就去小厨房催催,给您弄碗羹汤垫垫肚子!”青斋是跟在江淮身边长大的,自然最是忠心,他急忙往小厨房跑去,江淮却把人叫住。

    他拿起案上那早已冷透的羹汤喝了一口,粘腻的油星糊在嘴里,冰凉的羹汤滚进腹中,江淮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当即便作呕起来。

    他强行咽下嘴里的冷汤,眼眶红的愈发厉害了。

    红珠被他安置在一方小院里,在红珠嘴中,他知道了些往常从未听闻过的事。

    江娇回府半年后,清梨院原先伺候的人被他清走,江锦安大病一场,在榻上不能起身,府里人见风使舵,那时小厨房送往清梨院的是比他现下吃的还要难以下咽百倍的冷汤馊饭。

    翠微那时还不会下厨,便只能捡着些能吃的用清水淘洗了,给病中的江锦安喂下。

    红珠那时是老太太身边得脸的女使,又曾在翠微进府时带过翠微,自然同清梨院关系近一些,红珠听闻此事已是几日后,她忙斥责了厨房的婆子们,那些婆子以为是老太太的意思,这才收敛了些,往后江锦安才不至于吃冷汤馊饭。

    而在他夜半惊醒的梦中,江锦安甚至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