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腿肚子一软,整个人蹲了下去,等到浑身颤抖得到控制,这才捂着枕头尖叫了一声。

    “别怕别怕,佳佳,这是我妈带来的求子娃娃,假的假的!”

    方青树一直在旁边安慰,但我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的打着颤,那个苍白苍白的娃娃跟鬼片里的那种一模一样。就算缩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它还瞪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自己。

    两手的指甲掐的手心直疼,才忍不住哭了出来:“方青树你这个王八蛋,你还不快点把它扔掉!”

    “佳佳,佳佳,你别着急,这是我妈大老远求来的,刚才还算了半天位置,这么丢了不好!”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一心只想把那个吓人的东西丢掉,对着他拳打脚踢,完完全全把今天所有的冲击都发泄出来,根本顾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方青树没有法子,哄劝不成,竟然跟着我哭了起来,一米七起的男人这么一哭,我反倒冷静下来,心里虽然还是害怕委屈,却也十分心疼他。他看我情绪好了些,才试探着说:“你看,我拿个盒子把它罩上,等天亮又拿掉,你也看不到它,我妈也不会觉得换了位置好吧?”

    我哭得又累又渴,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论,点了点头,等他拿了快递盒子把娃娃罩上,就继续躲在他怀里哭,哭到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

    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疼得厉害,方青树也不在床上。本来想出去找他,却又有些不愿意见婆婆,只好趴在门上纠结。结果却让我听到他们正在争执什么。婆婆一直在抱怨说我不行,方青树却不停的哀求道:“没时间了,妈,已经没时间了,我观察了很久的,她可以的。再说了现在合适的人不好找!”

    话有些奇怪,似乎是在说我们合不合适的问题,但方青树反复说来不及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正说着我手机闹铃响了。外面一静,我赶忙跑回床上躺着。方青树推门进来,十分宠溺的说道:“小懒猪快起床,早餐都做好了!”

    我假意懒床应了一声,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如果是应该婆婆才对我不好,今天有算怎么回事?感觉他整个人都很分裂。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磨磨唧唧起来一看,餐桌上还是四套餐具,无奈坐在还没吃呢,忽然看到土罐子前放了一个血淋淋的鸡头。

    那鸡头跟被活生生斩断的一样,旁边溅得到处都是血迹。我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喊了一声,手里的勺子也落在地上。方青树刚要说话,婆婆就瞪了我一眼道:“喊什么喊,一会惊到我仔仔了!”

    说完立刻变脸,又笑盈盈的给我塞了一个红布包说道:“佳佳,来把这带上。保佑你一定生男娃。我早上特意求的。”红包上还有些湿粘,感觉是血液没有凝固透的,我赶忙往手提袋里一扔,说早上还有会议,逃似得跑了。

    在单位左思右想,如果我真的跟他们一直住下去,可能婆婆没走,我就已经疯了,于是下午给方青树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得出差一趟,又专门找了领导把以前的一个项目提出来,本来就是出差的苦差事,大家都不愿意干,也没有特别重要,所以一直往后推,现在一提,领导立刻就同意了。

    走了一个星期,我跟方青树都很少联系。他平时朋友也少,电话很少有无法接通的时候,可这一次,很多次都是通话中,我心里有些堵,但也没有专门提起。到第七天的时候,他给我发短信说婆婆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