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拿起床头的安眠药,慢慢地,旋开盖子,盯着药片良久。刹那间,注上所有的勇气,将安眠药一股脑塞进口中。泪水肆意流下,好几滴泪含进唇里,身体逐渐掏空。

    猛然,手再也抬不起,身体轻盈地向后飘下,嘴角微微上扬,在意识完全消失前,留下最后一滴泪……

    惺松着紧绷的眼皮,缓缓起身,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医院?我还活着?

    慢慢地,站起来,走出门。恍惚地看着周围一切。

    “云阳!”回眸,一个熟悉却目生的身影向他奔来,“你怎么起来了,刚做完手术应该多休息,知道吗?来,妈妈扶你回去。”

    云阳不语,硬邦邦地把手搭在白时身上。

    医院静养的几天,云阳像是个活的植物人,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过来工作的护士都不禁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高冷,

    没有一点少年该有的活力。

    而白时似已习惯他的高冷,只是过来送个饭,再吩咐几句就走了。母子俩完全像个不熟人一样。

    云阳没问,明明出事时白时还在打电话,和父亲云赴吵架,是怎么发现他出事的。他只觉得自己活该,居然没死成。

    静养几日后,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次日,云阳出了院。

    回到家,俩人对坐着用餐,呜呜寒风仿佛全数落了地,饭桌的空气冰冷到没有温度。

    “妈。”云阳道,“今年……我想去老家过年。”

    “但我还要工作。”白时想了想,“要不……我将你送到我一个朋友家,她家离老家还挺近。你可以先去她家住,到快开学时,我过来接你。”

    云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