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刚坐上后位,手握权势却始终心虚,尤其是在这个太师面前,她的一切心思像是被一览无余。

    因此她很忌惮段知安,故意将他革职,赶回老家。

    离宫那天,段知安只给姜娩留下一句话:“靠皮囊上位了,接着再靠皮囊稳政吗?”

    他出言不逊,连眼神里都满是轻蔑,却不担心姜娩将他赐死。与其说他被革职,倒不如说是他不想为姜娩做事,主动走的。

    后来的皇宫,朝臣结党,各谋己利,意料之中的一团乱,姜娩无奈又去求段知安回朝。然而他看着整个皇朝分崩离析,也未再理会姜娩。

    这一世,她本想对这位年轻的太师敬而远之。可如今她能想到的,能帮得了她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段知安见她一直不说话,缓缓抬眸,眸色如深潭:“姜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姜娩收回神思,屈膝行礼,紧了紧拳头。

    她自知在段知安面前,巧诈不如拙诚,想必今日他早就料到她此行目的了。

    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臣女斗胆,想请太师出手,劝皇上收回家父出征的旨意。”

    段知安听完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均匀的声响。

    姜娩知道他在等她说条件。

    她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太师辅佐太子,功成便能身退。倘若我说,我能助太师为太子扫清阻碍,太师可愿帮我?”

    姜娩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张信纸。

    段知安打开瞥了一眼,原本拿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悬置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