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墙上,刺史尹世才躲在一处安全的厚墙旁,一边翻书,一边大声地读出来。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严大人,你听到了吗?围师必阙,这是孙武说的啊!”

    严从铮正在打磨一根箭头,闻言道:“‘围师必阙’的意思,是围城要留一个缺口,在敌人顺着缺口逃逸时,预设埋伏。刺史大人这句话,应该读给突厥人。”

    “啊?是吗?”尹世才有些羞恼地继续翻书,希望能从兵法中找到关于如何守城的记载。

    他很后悔自己以前没有修习兵法,如今临时抱佛脚,连从哪里找都不知道。

    “别找了,”严从铮把打磨好的箭头装上箭杆,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只这一句,也便够了。”

    “什么意思?”尹世才问,“要挖洞藏起来吗?”

    严从铮戴紧兜鍪,决然道:“开城门。”

    尹世才大惊失色,身体下意识往地上蹲,恨不得抱住严从铮的大腿。

    “严大人,你可不能逃跑啊。楚王把云州城交给你,如果城破,就是你的责任!”

    楚王李策离开后,尹世才突然想明白,楚王这是在帮他。

    如果守住了城池,是他指挥得当。如果没有守住,就让严从铮背锅。

    说不定皇帝正需要一个理由,对严家斩草除根呢。

    “开城门,”严从铮没有理会尹世才,肃然道,“调三千骑兵,与我迎战突厥。”

    一定是城墙上的风太大,让尹世才的耳朵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