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格桑梅朵身边,比她慢半步。

    只是当初来大唐,他随行在侧是护送。如今他寸步不离,是截杀。

    是他主动要求来追击格桑梅朵。

    刺入大唐身体的这柄匕首,是他带来的。如今他亲自送回去,合情合理。

    天色阴沉,朵朵乌云被风吹动,一点点南移。

    格桑梅朵也一步步向西走,每一步都在踉跄,每一步都很坚决。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流淌在地,枯萎的草尖上,有一层刺目的红。

    “将军再不动手,我可就到家了。”格桑梅朵自嘲道。

    怎么可能?这里距离吐蕃万里之遥。

    “我送送你。”叶长庚只是如此说。

    他说“送”,实际上却是“等”。

    等格桑梅朵耗尽力气,流干最后一滴血。

    格桑梅朵懂,所以她并不求叶长庚一刀给她个痛快。她倔强地继续向西,身体麻木步履不停,甚至同叶长庚说话。

    “叶将军,你是不是很恨我?”

    叶长庚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屑于同她说话。

    这里不是长安城,他们也不是走在灯火璀璨的街道,同行而回、言笑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