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叶娇道,“今日我去了大兴善寺一趟,从圣物挑檐上削掉的。”

    其实大兴善寺的圣物,已经被换成樟木。而这块木头,来自那个挑檐燃尽的柴房。但叶娇削去了燃烧痕迹,只留下光滑部分。

    所以看起来,像是从挑檐下面的某处削掉的。

    叶娇在赌,赌李璋虽然安排了更换挑檐,烧掉紫檀木,但他并没有亲自去做,所以不知道白羡鱼有没有做好,有没有露出马脚。

    她盯着李璋那只握紧茶盏的手,看到他眼中刹那间涌现的杀机,叶娇明白自己赌对了。

    “晋王殿下好大的势力,”叶娇这才走过去,慢条斯理地坐在李璋对面,缓缓道,“连皇家寺院,都忠于殿下,唯殿下马首是瞻。不过——”她话锋一转道,“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叶娇没有提起白羡鱼。

    她怕李璋怀疑白羡鱼背叛,对白羡鱼不利。

    人各有志,就让他得偿所愿,为李璋效力吧。

    对面的男人这才抬起头,认真端详叶娇的脸。

    她的脸真好看,特别是那一对桃花眼。这种眼型总是有一种似醉未醉的朦胧感,但叶娇没有。她的桃花眼清澈得像冬日不凝的溪水,带着穿透冰雪的狠辣,直直看进人心里。

    李璋甚至怀疑,叶娇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想到此处,他握紧茶盏的手指僵硬地松开,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不必怀疑,她知道了檀木挑檐的事。

    印象中她没有那么聪明,那就是李策知道了,所以叶娇前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