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又说:“我这里有两匹绵帛,你待会带回去给孩子做衣裳。”

    沈明珠自觉丢了脸面,心里难免生出怨气,刻意给大夫人和沈青檀上眼药。

    “孙媳头一回做母亲,不懂这些个道理。只是瞧见二嫂手里有几匹这样的料子,花色很好看,与绣娘给我挑的料子不一样,我便多问了绣娘几句。”

    沈明珠越说越心酸,笑容牵强道:“我原来打算挑一匹,做一大一小两件衣裳,等着孩子满月一起穿,倒是没想到孩子不适合穿这种料子。”

    赵老夫人是个人精,哪里听不出沈明珠话里的意思?

    无非是说大夫人仗着管家权,挪用公中的银子给沈青檀买缂丝。

    “府里的开销是老大媳妇在管,每个月的账本都会送到我跟前来,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从未出过差错。”

    赵老夫人不再与她绕弯子:“你说的料子是缂丝,即便是熟手一日也只能织出一两寸,一寸缂丝便要一两金子。”

    她直白地说道:“檀儿手里的几匹缂丝,应该是颐儿用自个体己银子买的。你若想要的话,便让珏儿给你买。”

    这句话又扎在沈明珠的痛处,赵珏哪有银子给她买缂丝?

    “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每个人都有定额。若你今日相中这个金贵物件,明日她又相中那个金贵物件,公中的银子流水般使出去,月月都得亏空,如何来维系府里的正常开支?”

    赵老夫人面容严肃地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因着你有孕在身,便开了先例,日后便会乱了套。”

    沈明珠被下了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小腹的坠痛感愈发明显,强忍着不舒服:“孙媳明白了,只怪我见识不多,没认出那是寸丝寸金的缂丝,这才在您跟前闹了笑话。”

    说完这一句话,沈明珠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