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那小沙弥入内,见寺中不少地方的墙壁和刚刚北院门一样都是一片粉白空空荡荡,杜士仪不禁若有所思地问道:“未知这寺中缘何壁上多数空空?”

    “杜郎君是问这些墙壁?”那小沙弥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后头东张西望的田陌收势不及,结结实实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心有余悸又退了两步,这才恭恭敬敬地说道,“杜郎君,其实这些白壁只是尚未画好。这是主持大师请了吴道子吴先生绘壁彩,可吴先生说如今未得灵感,画不出来,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都空在那儿,寺中上下连带我都急死了,可主持大师却说,吴先生只要有了灵机,随时都能一蹴而就,让大家别瞎操心!”

    见这个脑袋光溜溜只有十二三岁的矮个小沙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杜士仪忍不住觉得他很有趣,当即含笑问道:“不知小师傅叫什么名字,可有法号?”

    “我是主持大师捡回来的,未受戒律,没有法号。”小沙弥还是头一次被人问名字,脸上竟又有些红了,声音也有些期期艾艾的,“主持大师说,包着我的襁褓上写了一个罗字,那天又是满月,所以给我起名为盈,盈缺的盈。”

    “竟然是盈缺的盈?听着仿佛有些女儿气……”

    听到杜士仪这话,罗盈一下子涨红了脸,随即鼓足了勇气说道:“杜郎君可别瞧不起人,我在少林寺学过棍术,寺中上下,就属我的武艺最好!”

    见小和尚一下子捋起衣袖,露出了小臂上结实的肌肉,杜士仪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