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皮肤下的血管狠狠跳动着,时曳侧头望了眼微微颔首的宁涧,闭紧嘴巴没再说话。

    怪她,因着林婉清那条莫名其妙的威胁短信,勾起了两位老人的伤心事,实属不该。

    时曳对时桦这个早年离世的父亲没太多印象。

    只记得一片纯白,混杂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旷房间。

    以及那个相貌模糊,却总爱对着她和张锦月笑,嗓音沙哑却极尽温柔的男人。

    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无法完整拥有的父爱。

    而时清和舒兰中年丧子,这种痛苦,谁都承受不起。

    杏眸逐渐涌上水雾,时曳起身抱住垂头抹泪的舒兰,嗓音微哑,“爷爷奶奶,对不起,我错了。”

    “这事怪不着你。”重重叹息一声,舒兰眨动红通通的眼,挤出紧密皱纹的手掌一下下轻抚时曳的脑袋。

    “你是苦命的孩子。你爸爸,对我们而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是上天为你们定下的缘分,我们顺着去就好。”

    这话说得有些深意,落在此刻,到未曾让时曳察觉出有什么蹊跷。

    吃过饭各自洗漱好,乡下房子大,时曳和宁涧各自得了间二楼的卧室。

    烦心事好似冬天避不开的冷厉寒风,寸寸剐蹭着心脏。

    时曳睡不着,随手套上厚实的棉服,轻巧推门走上三楼天台,靠院外的那方围栏处立着道身着黑色羽绒服的修长身影。

    听着声响,宁涧缓慢回过头,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眸藏在浓重夜色中叫人看不清其中掩藏的情绪,“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