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谢牧沉思不语之际,却听长眉老僧又道:“以谢施主之慧根,本该是与佛有缘之辈,然施主为羞辱老僧,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令我天禅大寺蒙羞,作为天禅寺众,老僧不得不为自己辩驳两句。”

    谢牧点头:“大师请讲。”

    此时,谢牧的语气中不再掺杂讥讽与不屑,不是谢牧惧怕老僧,而是谢牧觉得,不管老僧是善是恶,单就这份定力,就必须给以尊重。

    对敌人的尊重。

    谢牧的转变,让长眉老僧微微一怔,他上下打量了谢牧一阵,微微颔首。

    “施主言论有三错……”

    长眉老僧沉声道:“其一:方才施主为羞辱老僧,不惜将整个佛门僧众都归于乞丐一途,此言在老僧看来,乃是荒谬至极!”

    “佛门由外邦入中土,上下数千年,期间降生的大德僧人不下百千,施主可曾听说过唐朝的百丈怀海禅师?”

    “怀海禅师因世居百丈,故又世人尊称百丈怀海禅师。”

    “怀海禅师是清规的制定者,对于释门一脉可谓功德无量,我天禅寺内,至今仍旧供奉着怀海禅师的泥塑金身,全寺上下更是秉持禅师教义:一日不作,则一日不食。”

    “小僧自入寺以来,每日除去早晚诵经之外,每日必做的就是劳作。”

    “春日播种,夏日修田,秋日收获,冬日砍柴……可以说,除去这身僧袍与头顶结疤之外,老僧与农户何异?”

    “在我佛门,像老僧这般僧众绝非少数,难道这些人也是施主眼中的乞丐?”

    “此乃一错也,施主可认?”

    谢牧躬身:“谢牧不知大师与世间那些假僧不同,出言侮辱大师,谢牧认错。”